“他们光是声称忠诚是不够的,”基尔加丹继续说。他长长的红色的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脸,仔细地在考虑。“太多人似乎沉迷于改变‘荣耀’和‘誓言’的意义。我们必须……确保他们的合作,永远的合作。”古尔丹的小眼睛闪了一下。“那您的建议是?伟大的主人?”
基尔加丹对古尔丹笑了。耐奥祖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看到了古尔丹如何地像基尔加丹。基尔加丹不得不用诱人的谎言和花招把耐奥祖拉进他的计划中,但对古尔丹他却可以坦陈。
“是有一种办法,”基尔加丹对两个兽人萨满说。“一种让他们永远和我们束缚在一起的办法,永远忠诚的办法。”
耐奥祖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先祖之魂展现给他的景象所带来的恐惧,但现在当他听到基尔加丹的计划纲领时他认识到他所感到的震惊完全是另一个档次。永远的束缚。永远的忠诚。
永远的奴役。
他看着基尔加丹燃烧的眼睛,没有说话。他知道,只要点下头就行了,但他甚至不能允许自己那样做。他只是盯着基尔加丹,被震慑如同蛇面前的一只小鸟。
基尔加丹深深地叹息。“那么,看来你拒绝了你赎罪的机会?”
就在他听到基尔加丹说话的时候,好像一个魔法从耐奥祖身上移除了,卡在他喉咙里的话一涌而出,尽管他知道这样就意味着他自己的末日,但他并没有试图抵抗这种冲动。“我全然拒绝永远让我的人民陷入被奴役的生活,”他喊道。
基尔加丹听了,然后点了点他巨大的头。“这是你的选择。你同时也选择了结局。要明白这些,萨满,你的选择无法改变任何东西。我的意愿仍旧会被执行。你的人民仍会成为奴隶。但你将被迫成为一个无助的观察者,而不是原计划地领导他们和延续我的宠爱。我想那样会比简单地杀掉你有趣得多。”
耐奥祖张开口想说什么,但是他说不出。基尔加丹眯起他巨大的眼睛,耐奥祖甚至动都动不了。甚至他胸腔里乱跳的心脏,也只随着基尔加丹大人的意愿跳动,而且耐奥祖知道这一点。
他怎么会成为如此容易受骗的笨蛋?他怎么会没有看穿这些谎言?他怎么能够把这个……这个怪物发送给他的幻象当成是他所深爱的伴侣的灵魂?眼泪涌出他的眼睛,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知道,仅仅是基尔加丹没有阻止他流泪。
基尔加丹对他微笑,然后慢慢地,从容地把他的注意力转向古尔丹。即使在这种悲剧的境地下,耐奥祖也为他没有像古尔丹现在那样??像渴望褒扬的小狗一样向着基尔加丹??而感到最微弱的宽慰。
“没有必要用漂亮的谎言来诱骗你,是吧,我的新傀儡?”基尔加丹几乎是深情地对古尔丹说,“你并没有在真相面前退缩。”
“确实没有必要,主人。我活着就是为了等待您的命令。”
基尔加丹轻声笑了。“如果我确实不再编造谎言,你也必须这样。你活着是为了力量。你渴望力量。过去的几个月,你的能力已经增长到可以被我利用的地步了。我们的关系不是崇拜和尊敬的伙伴,而是各自自私和方便的利用而已。但这种关系意味着很可能持续下去。”
古尔丹的脸上闪现过各种感情。他似乎不知道对这些话应该如何反应,而耐奥祖则为他以前的徒弟的窘迫而感到一丝欢愉。
“如……如您所愿。”古尔丹终于结结巴巴地说,进而又稍微自信了些,“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吧,我发誓我会做的。”
“你肯定察觉到我希望灭绝掉德莱尼。至于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则不是你要关心的了。你只要知道我希望那样。现在兽人正在做这件事,而且做得不错,但他们能做得更好,他们也应该要做得更好。一个武士的强大必然需要强大的武器。而,古尔丹,我意欲给你和你的人民一种你甚至不曾想象的武器。这需要一些时间。你必须先学会,然后才能去教其他兽人。你愿意并且准备好了么?”
古尔丹的眼睛仿佛发出闪光,“开始上课吧,荣耀而伟大的主人,你会看到我将会是一个多么好的学生。”
基尔加丹大声笑了。
杜隆坦浑身是血,很多是他自己的。出了什么事?
所有一切都如常进行。他们发现了那个狩猎小队,然后突袭了他们,展开了攻击,然后等着萨满用魔法去攻击德莱尼。
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一个接一个的霜狼兽人倒在了德莱尼人闪耀的刀刃和蓝白的魔法之下。有一刹那,杜隆坦为了存活而战斗,他看到德雷克塔尔正在绝望地战斗,仅仅是用他的法杖而别无他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萨满们没有帮忙?德雷克塔尔在想什么?他挥起法杖来不比一个小孩子好多少??为什么他不用魔法呢?
德莱尼抓住这个不知道原因的机会,那些萨满不作为的机会愤怒地战斗着。他们的攻击比杜隆坦所见过的都要更凌厉,他们的眼睛仿佛因第一次他们感受到胜利而闪耀。草地上到处流淌着鲜血,杜隆坦脚下一滑,他倒下了,而攻击他的德莱尼举起了武器。
就是这一刻,他将死在荣耀的战斗中。除非他并不认为这是荣耀的战斗。凭着本能,他举起了他的斧头去格挡攻击,尽管他的手臂在护甲的链接处伤得很深,而且他的手在颤抖。他盯着那个即将杀掉他的人的眼睛,然后,他认出了那是雷斯塔兰。
雷斯塔兰转向杜隆坦,丑陋的脸上呈现出多种表情:同情,厌恶,惋惜,决断。“出于怜悯,以及你对我们先知的尊敬,杜隆坦,加拉德之子,你和那些你们氏族还幸存的人被赦免了。治疗你们的伤员然后回家吧。但不要指望再一次获得如此怜悯了。我们互不相欠了。”